发布人:superadmin 发布部门: 发布时间:2006-09-05 11:38:23 点击率:3015 【打印文章】
岁 月 有 痕
—— 忆在合肥八中的日子
1963届毕业生 左 建
我与合肥八中关系颇深,曾是八中的学生,1960年 ~1963年在那里读初中;我也是八中的子弟,家父左寅宣1958年~1965年在八中任教;家兄左愉高我一级,1959年~1962年也在八中读书;我家住八中到1966年。在八中我完成少年到青年的转化,由天真懵懂而初明事理。离开八中,我便置身于文化大革命,走进湍急的人生涌流;八中是我羽翼未满时的雏巢,新帆未航时的船坞。四十多年过去了,老师的舐犊之情尚温润在心,同学间的手足之谊亦时泛在胸,但记忆已相当遥远,印象已几分模糊,如月空下的景物,飘渺如烟,朦胧如幻。
今年是合肥八中五十年校庆,是回顾往昔的时刻。情愫激起远逝流水的浪花,思忆拨动久寂琴瑟的鸣响。我摘取脑海记忆中几片闪烁亮斑,合成一串,与昔日学友同忆,与今日学弟学妹们共读。
老 师
八中刚兴办时仅有初中,设班不过二十,教师才过半百;教师中有的已是学生祖父年龄,有的比学生大不了几岁。因初中课程门类多,教师也不是三年跟班走,所以代过我们
当时物质极度匮乏,政治上“左”的思潮盛行,老师们很是清苦压抑;但他们恪尽职守,呕心沥血,白笔一支绘出满园桃李,讲台三尺奠牢栋梁基石。
“师者,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。”韩愈为教师下的定义,多少代流传至今,多少位老师终生恪守。时光无情,昔日老师多已逝去,昔日学生今已白首,但学生对老师的思未断、念未了,这是绿叶对根的思念,长水对山的思念。师德厚重,师恩深宏,师诲不忘,师情难报。
树
八中前身是南油坊巷小学,校园自然不大;除一幢山字形二层清水红墙教学楼是新盖的外,其余都是一层老房子,很普通,不起眼。在这些矮小的旧房之间,却长着几棵大树,醒目显眼。
教学楼北面三合院有棵腊梅树,不知长了多少年。只见它树皮如鳞,枝干如龙,每年大多时光蛰伏院落隅角,无声无息;直到春寒料峭,万木凋零,才见它抖落雪霜,花苞初现;只一夜忽见花蕊绽放,托彩喷香,蔑迎风寒,笑傲天地;枝一摆赢得过客回眸无数,花一颤惊得观者屏气长久。平常寻不见,偶尔露峥嵘;此时的她浓妆淡抹,风姿绰约,却“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”。
教学楼东面偏南有株广玉兰,树干高大,枝茂叶盛,华盖如云,遮天蔽地,十余米见方。它叶大过掌,坚挺如剑;正面绿浓色重,凃油抹腊,光滑鲜亮;背面微呈棕色,叶脉清晰,毫无粉饰,朴实无华。广玉兰树花苞有合掌大小,绽开时花白如雪,瓣厚如毡;一眼望去,如数百只白鸽栖落枝头,张翅扬风,一片欢腾。
教学楼东北角六、七米见方的地方长着两棵高大挺直的银杏树,之间靠得非常近,不过两三米,枝攀叶错,交相映衬。我原只知这是两棵白果树,有一年树上挂果时,我在树下仰头观望,心里纳闷,这结的果子为什么有点象杏子而见不到白果的硬壳呢?一位老师走过来,看我专神瞧着树便问:“两棵树都结果子了吗?”听这一问,我再仔细一瞧,真还不一样:一棵果实累累,另一棵没见到多少。老师笑着说:银杏树分公母,公树不结果,母树结果;而且只有公母两棵靠得非常近,果子才结得多、结得好。听到这儿我既好奇又生纳闷,植物课也讲过银杏树,只说它生存年代久远,是“活化石”,可为什么没说这个呢?八中每年都派人搜集落果,沤掉外皮洗净,分给教工一些。以后当我知道因银杏树生长缓慢,爷爷种树孙子得果而又俗称爷孙树时,不由得想起八中这两棵银杏树,觉得称银杏树为情侣树、夫妻树也很妥贴。看不出想不到银杏树竟代表了如此久远的历史,集中了如此崇高美好的情感,难怪当年吃着略带清凉淡苦的白果仁时,心里总有一丝温暖甜意。
井
教学楼西侧窗下和南侧邻近球场处各有一口古水井,井口四周用片青石铺成井台,一丈见方;井口直径约二尺,用整块圆墩石凿成,高有尺半;井口内壁上布有被提水绳索勒磨成的近二十条槽口,每条相距二寸许;槽宽槽深略有不同,浅的近一寸,深的逾两寸;摸着滑润如玉的绳槽,想到多少年、多少人、多少桶提水、多少条绳索才能致此,顿时感到这就是历史,人类的文明史,畏敬之意油然而生。脸贴到井口,见井壁用砖砌成,上面布满青苔;井水很浅,距井口很近,似乎伸手可及;水面如镜,只是略有波动,将我探头观井的倒影微微抖动。井台上常备只水桶,下课时学生口渴,拎上一桶,扒在桶边张口就喝;打球满头大汗,拎上一桶,拧个毛巾擦臂洗脸。平时放学后,井台上洗菜淘米的人接踵而来,节假日洗衣被的棒槌声连绵不绝。夏日买个西瓜,用桶吊浸在井里,傍晚拿回家切开,平添许多清凉甜蜜,赢得一夜舒适惬意。现古井已不复存在,清澈的地下水也不复存在;西瓜放进冰箱,棒槌成招徕顾客的饰物挂在墙上。只有记忆中的那深深的绳槽在向人们发问:人世间几多变幻都奈何我不得,我越磨越深、越磨越坚,为什么到你们这一代就把我给毁了呢?
农 村
进八中时,正值三年困难时期, “大办农业”运动正在推行。拿到录取通知书没多久,因为家在八中,七月底的一天班主
之后每学期我们都要到农村劳动一两个星期,割稻收麦,翻地栽秧,挖山芋种箩卜,睡地铺吃大锅饭;咸菜难以入口,粪臭令人窒息,手脚不时受点伤出点血,皮肤总是过敏起水泡。虽然年小尚不能懂得农村,体弱干不了什么农活,但就是从那时起对农业、农村、农民有了最初的认识,为几年后以知青身份落户农村作了不可缺少的准备。
贫 困 【打印文章】